人亦有言,日月于征,安得促席,说彼平生

【靖苏】停云(十九)

先说点别的。

这文会写到原作时间线,会写到苏哥哥,会HE,前提是我不坑

大纲一共有七章,现在的进度是第三章开了个头,大家可以估算一下总长度

打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很悲痛,真的,感觉自己真是分分钟要坑

更悲痛的是我暂时还不想坑,也就只能哼哧哼哧继续写下去了_(:зゝ∠)_

当然,如果真不想写下去了也一定会来这里讲清楚的,请大家放心(放心个鬼啊)

以上(。


【十九】

 

短笛以竹制成,一尺见长,握在手中不长不短刚刚好,没刷油,尾端已龟裂出道道细缝,孔洞也开得颇为粗糙,犹见刀削斧凿的痕迹。

唯有管身光滑,摸上去半根毛刺都寻不着,可知是常常吹奏、把玩的。

萧景琰拿着那笛子,脸色很不好看:“真要吹?”

林殊懒洋洋躺在草坡上,手指间绕来绕去玩着根白茅草:“吹啊,当初说好了要教你的。”

萧景琰只好硬起头皮试了一小截西州曲,他中气足,又没摸到运气的窍门,呼呼啦啦地乱吹一气,曲音干涩尖刺直冲云天,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,杀伤力堪比一百把钢刀同时在磨刀石上来回锉刮。草坡之下,那班侍卫个个都听得牙酸腿软自不必提;草坡另一侧,河边那两匹训练有素的战马已经惊恐万状地敲着蹄子绕起弯来,要不是怎么找都找不到主人的身影,恐怕立刻就能撒蹄子绝尘而去了。

幸好林殊及时捂着耳朵嚷起来:“停停停停停——别吹啦,你催尿呢。”

萧景琰倒也不生气:“我本来就不擅音律,不比你。”还是把那笛子递还给林殊,“你来吧。”

林殊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,一脸“朽木不可雕也”的嫌弃表情劈手抢下他那宝贝竹笛,凑到唇边试了试音。

这次的曲调就正常多了。

萧景琰从来没见过林殊吹笛子,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学会的,不过林殊会的东西实在太多,有时候兴之所至就在他面前露一手,更多时候根本连炫耀都懒得。尽管从小一起长大,彼此间熟悉得不能再熟悉,但萧景琰仍然觉得,自己这个好友确实是时时刻刻都能令人感到新奇和惊喜的。

——是以偶尔也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。

便问道:“什么时候学的?”

林殊摩挲手中竹笛,挑起半边眉毛:“谈不上学,不过是听见有人哭阴吊鬼夜夜不停,瘆得慌,忍不住也去削了根来唱对台而已。多试几次也就试出来了,反正比笙、篪之类简单多了。”

信息量实在太大,萧景琰想了想,挑了个最明显的疑点:“北疆也长竹子吗?”

林殊撇撇嘴,道:“草都不长,长什么竹子——路过泗平关的时候顺手揪的,最后也只做出这么一个来,玩了几个月,看着也快废了。”

这北疆的风沙确实够消磨人的,遑论死物。

林殊的语气里有点飞鸿踏雪不着痕迹的黯然,萧景琰听出来了。

“你不喜欢北疆吗?”

“喜欢啊,怎么不喜欢。”林殊漫不经心地信手比划,“你看,这天多高,地多广,这座山到那座山,纵马一天一夜都跑不够,岂是金陵城那小小一方天地能相比的。刚看见的时候我就想啊,要是有一天我能死在这大好河山间,也不用谈什么马革裹尸还葬故土了,就地一埋便是,天地为墓,日月为祭,岂不快哉。”

萧景琰皱了皱眉:“别瞎说,晦气。”

林殊笑道:“我这种兵家子,死于边野才是大幸,有什么晦气不晦气的。谈一谈身后事,天就要炸个响雷下来劈死我吗?要真这么灵验,那我再补一句不就是了?”他一时兴起,突然就抬手指天大声喊道,“喂,老天爷,只要能多活一天我就不想死,千万别收了我,听到没有!”

他没心没肺地笑了好一会儿,笑声渐渐低落下去。

“欸,景琰,你杀过人吗?”他喃喃地说。

萧景琰心头一紧,急忙侧头看去,却只能看见林殊木然仰头,直愣愣望着天穹,眼睑半阖,羽睫在鼻翼两侧投下一片连缀的薄而青的阴翳,遮住了眼中所有的神色。

他突然间前所未有地意识到,自己恐怕是错过了什么。

什么又是什么呢,萧景琰一时半刻还想不清楚,说不明白。

林殊似乎也不是很在意他的回答,自顾自说着:“我第一次见血的时候,下马吐了半天,晚饭都没吃下去,第二次第三次,很多次,渐渐也就习惯了,反正过马一刀,对面的人就死了,连长相都看不清……从前日日练习武艺弓马,心里只想着保家卫国,开疆拓土,仗剑封侯,到头来,还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儿。”

萧景琰颇有些担忧地看着他,他却又混不在意地一笑:“莫笑我矫情,就只是积得久了,没人说……其实临到战场上谁还去想这些,你不杀人,死的就是你身侧同袍、身后百姓。若换成是你,你怎么做?”

萧景琰很想说自己也绝不会有任何的游疑与动摇,话到嘴边,突然就回味出林殊语气中那股似有若无的血腥气,风过旷野,他忽地打了个寒颤。

他突然间明白过来,方才自己那一瞬间的失落是为了什么——言阙曾考评说他和林殊都是将星种子,骨子里皆是龙渊太阿一般的名剑品格,可如今林殊这把宝剑已经见过血、开过刃,已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无声无息地淬炼成了一个真正的军人,自己却仍不过是金陵城中一个徒有其表的纨绔子弟而已。

一时便有些抑制不住地懊悔起来,心想,当初果然还是应该坚持随林帅出征的。

林殊像是知道他心里正想着什么,突然间就凑近了,压低了声音说:“都到这里来了,你也不想就这么空着手回京城吧?”

萧景琰被他吓了一大跳,那些乱七八糟缠夹不清的思绪瞬间都抛到了九霄云外去:“……是……但是皇长兄……”

林殊狡黠一笑,眼神中简直就是赤裸裸的不怀好意:“帮我个忙,我就想办法替你搞定祁王哥哥。”

萧景琰倒是毫不怀疑林殊能替自己说服祁王兄——反正林殊总是能有许多办法——而是……

“帮你什么?”根据经验,这种时候听到的八成不会是什么好事。

林殊便一五一十地跟他说了。

萧景琰犹豫着:“恐怕不太好吧……”

林殊不悦道:“有什么不好的?又不会伤人,就是想试试他胆子。”又道,“等了好久才等来这个机会,是兄弟就帮我这一把,不会出事的。——莫非你信不过我的武功?”

萧景琰纠结许久,到底没办法拂逆林殊的意思,还是答应他了。


TBC


看过小说的应该都能猜到他们要干嘛了吧…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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